夫人她精通茶艺第87节
温虞抬手就想要接过那盏茶,却惊觉便连胳膊也是酸软的,那是昨夜里,她紧紧环住沈遇的肩背……
陈嬷嬷笑道:“姑娘睡得太沉,姑爷说不必叫醒你,让你再多睡片刻。”
“只是,已近午时,姑娘起吧……”
温虞结结巴巴道:“我,我就起,嬷嬷你先出去,我自个儿穿衣,待会儿我再叫你。”
看着她红了的耳朵,知道她是在害羞,陈嬷嬷了然一笑,依了她,将干净衣裳放在床榻上,便起身出去,留下羞的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温虞自个儿独处。
温虞抬手捂住了胸口,昨夜一幕幕浮现在眼前。
羞人得很。
她撑着床榻站起了身,腿上却是酸软无力,跌坐回床榻。
半晌以后,好不容易等她穿上了衣裳,走到了妆奁前,看着镜中的自己,她才看了一眼,就忍不住将那镜奁给合上,捂住了脸欲哭无泪。
沈遇倒是因为公务而一走了之了,她可要怎么见人呢……
她这副样子不被旁人背地里里笑话才怪。
待到她好容易平复了心情,唤人端水进屋来洗漱时,又已是两刻钟后的事情了。
陈嬷嬷也没有骗她,确实是临近午时,厨房里头已经开始准备午膳,府上管事们该回的差事都已经悉数回过陈嬷嬷,陈嬷嬷只挑了几样重要的事情同温虞说过。
温虞倚坐在软榻上,却是心不在焉地应和着陈嬷嬷,便连陈嬷嬷的声音何时停下的都不知道。
“姑娘在想什么?”陈嬷嬷坐在一旁笑问。
她竟是答了,“我在想沈遇……”猛然住了口,心中莫名的发虚,红着脸结结巴巴道:“我只是在想,也没同他道别,不知他何时才能回来。”
“若是一年半载都不回来……”
“总要让人收拾好各季衣裳、换洗之物送去。”
陈嬷嬷轻叹,“姑娘不必担心,姑爷说他会赶在姑娘生辰前回来。”
她生辰前回来?
温虞愣住,沈遇会赶在她生辰前回来?
那不就是二十日后,沈遇便能回来?
不过才短短二十日,沈遇昨晚干嘛问她,此番长久分别会不会想他?
长久分别这几个字,英明如沈大人,难道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?
害她还以为他这一去,就要花上数月之久。
才不过二十日,她才不会想念沈大人呢!
没过多时,烟织就拿着一本红册,“姑娘,这是元老夫人的寿礼单,你看看可还有要添减的地方?”
“好。”温虞接过了册子,认真的看了起来。
作者有话说:
删删减减一早上
第七十五章
春日渐暖,人也跟着犯起了春困。
陶桃坐在石凳上打着瞌睡,有人走近偶读没有察觉。
思柳端了茶过来,只见到陶桃一个人,原是坐在亭中的姑娘人却不见了,她放下了托盘,连忙唤着,“陶桃,陶桃,醒醒……”
陶桃迷迷糊糊醒过来,揉着眼睛,“怎么了?”
思柳叹气,“你不是陪着姑娘在此读书?”
陶桃点头,“是啊。”
她转头看去,亭中只有她和思柳,“姑娘方才还在这里……”
“你瞧,书也还在。”
石桌上,书册随意的翻开,书页被春风吹动,许是书的主人只是暂时离开。
“还不快去找人?”思柳点点陶桃的额头,这丫头一直这般迷迷糊糊的性子,到底何时才能长大哟。
陶桃捂着额头起了身,“我这就去找,姑娘肯定还在园子里头。”
二人一同去找人,这园子里景致多,林间小道弯弯绕绕的,走了半晌,才瞧见温虞站在湖边发呆。
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,走了过去,“姑娘,好端端的你来湖边做什么?”
许是吹了风,她白皙的面庞都泛着红,见着她们二人走来,眼中慌张一闪而过,而后镇定自若道:“坐着有些闷,所以我来湖边走走。”
她哪里好意思告诉旁人,这几日,她时时刻刻都会想着沈遇,听旁人说话时会想、吃饭是会想、看书时会想、就连到了夜里,一躺在床榻上,刚闭上眼睛,却是觉着沈遇就睡在她身旁。
吓得她猛然睁开眼睛,才发现身旁空荡荡。
方才那不过是她的幻觉。
沈大人此刻明明就在北望山,又怎么会回家来?
这样的日子过起来,简直是度日如年。
她以为是已经过了好多天,结果掰着手指头一算,也才过了五日,那她为何会觉着已经过了快有好几个春秋。
细想想,原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言,并非是古人夸大其词。
还是是因为春日太长,所以她才会生出这般心思?
她不欲思柳再问她话,便笑问,“好了,让你们准备好的东西可都备齐了?”
“都备下了。”思柳笑道,“明日姑娘只管进宫去,请帖明个儿也会悉数送去各家。”
“好。”温虞挥挥手,“你们先回去,我再待上一会儿便回房去。”
“是。”思柳应了声,拉着陶桃退下。
温虞深吸了一口气,拍了拍脸。
她明个儿还有正事紧要着办呢。
沈大人可赶紧从她的脑子里头离开吧。
沈大人果然是太讨厌了!
此时北望山山脚柳家村已经被重兵把守,普通村民被迁址到更安全的地方居住。
上京三司各抽调八百名禁卫前来此地驻扎轮值,第一轮值守便是殿前司,八百名殿前司骁卫抽调来此皆是裴既斐部下。
此番被陛下钦点北望山督山一职者,是肃王。
展飞匆忙走进一间茅草房中,回话,“大人,今日巡山的队伍回来了,还是没有找到那妖道的人影。”
沈遇垂目,手指轻点着桌上的北望山地图,北望山地形复杂,山体又有数处矿洞地道所在,十几年来也无人上山过,地形便更是错综复杂,即便是世代住在此地的当事人,也并不一定能走完左右的地道。
妖道藏身于此,果真是有备而来。
地图上,又一处地方被勾了红圈,数个红圈连在了一起,是这几日寻找过妖道而留下的印记。
“肃王已经下令,三日后便要祭山神入山采矿,留给我们搜寻妖道的时间不多了。”
沈遇不为所动,“我知道,不急。”
“他们挖矿是他们的事,我们找人是我们的事。”
“我们找不着人,便一直找。”
“同他们挖矿并不相干。”
“是。”白虞侯接了令,自去安排明日搜山的队伍。
夜已深,灯油快要烧个干净,火光像是黄豆大小时,鸣争打了水来,“大人,这妖道忒能藏了,要是咱们这几日还找不着他,等一开矿,这人可就更难找了。”
人是难找,等二月底前,这人就能找到了。
*
春日总是悄无声息,在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人间。
虽说还有些凉意,可温虞也已经换下了厚重的冬衣,穿上了轻薄春衫,便连行走时,脚步都仿佛轻快了不少。可这三日来,温虞为了第二回授课绞尽了脑汁,她虽是不乐意再入宫教授六公主,想必六公主也如同她一般,并不乐意再随她学习香道。
她和六公主很是相看两生厌的状态。
她又不能像小时候对付熊孩子那般,将六公主给揍一顿。
不说熊孩子是公主,她如今大了也做不出以大欺小的事情来。
可也无法,今日总不能逃过去。
她很想耍赖干脆不去了,洗脸漱口、妆扮更衣都磨磨蹭蹭的,却还是到了要入宫的时辰。到底一踏出房门,便不见半点儿愁容,嘴角缀着和煦恬静的笑意,踩着春日的阳光踏上了入宫的路。
她自来在外人面前,总是有十分的从容自若。
她在春芜苑坐下,一刻钟后方才见宫人簇拥着六公主而来。
六公主满脸不高兴,俨然今日是不情不愿前来上课,甚是敷衍同温虞行了弟子礼。
如今是无法了,她怎么撒娇,她父皇这回都不许她放弃同沈夫人一起学习香道这件事了,还告诉她,沈夫人如今是她夫子,她不得无礼。
甚至她都‘病’了这么几日了,父皇也没有半点儿心疼她松口让她不必上课。
她自是喜怒挂了脸。
温虞嘴角笑意不减,淡然道:“公主请坐。”
六公主撅着嘴在她对面坐下,不情不愿问道:“不知夫子今日要教授些什么。”
温虞轻瞥一眼,六公主颈间系着的香囊,果然是茉莉花香的。
她浅浅一笑,“我知道公主对香道并不感兴趣。”
“只是如今我与公主有了师生的缘分。”
“所以我想同公主定下约定。”
“定下约定?”